不同于众人只能通过听觉来感受,在泠泠的眼里,却见到了一番奇景。
飘动的灵气变成了花瓣和丝带,将亭子附近装饰得美轮美奂。放生池里升起一个个小小的气泡,飘向空中,鱼虾在水中游动,追逐着这些气泡。龟鳖等物爬上岸边,甲壳上似乎描绘着金线。池中的荷花本已开始闭合,此时也绽放开来,青叶白花,鲜嫩欲滴。即使是较远处的草木古杉,也开始抽出绿芽,仿若新春。
琴曲几变,开始变得激昂。
一道白光,从池中腾空而起,曲折蜿蜒,如龙似蛇。这白光的形象模糊不清,绕着亭子在空中来回游动,似有意想要接近琴师,却又犹豫不决。
一曲将终,白光最后还是选择了返回水池,种种异象开始消散。
眨眼再看时,哪还有什么花瓣丝带气泡绿芽,连真实之眼视野里的灵气似乎都稀薄了一些,让泠泠怅然若失。
再看亭中,那女子一叹,似乎有些惆怅。她抱起古琴,也不理会众人,从另一条小路径自离去。可惜她未再去看泠泠,否则说不定就会发现泠泠的不同。
众人沉浸于余韵之中,除了泠泠,无人发觉她是何时离开的。不过,听众大多也不以为意,无人想去追寻琴师的踪迹,想是见得多了,知道她的规矩。
‘这就是法术吗,好神奇啊!’泠泠以意念打字与柑儿说话,感叹不已。
‘不是哦,’柑儿道出了实情,写在虚拟屏幕上:‘法术的痕迹仅限于伪装容貌,主要是这里的灵气、宗师级的琴技、传奇级的古琴的相互作用所致。那个姐姐的生命本质依然是个普通人类。’
泠泠看到这话,更是惊讶,一时思绪万千。
这就是宗师级的实力吗,或许自己有生之年也达不到这种高度吧,还要在这之上的大宗师级更是难以想象。泠泠看过自己的属性面板,最高的技艺才是大成级的,就已经感到很难再提升了。还有那朴实无华的古琴,竟是传奇级的宝物,虽然不太懂,但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。
泠泠关闭了真实之眼,她发现开启的时间越长,越觉得世界有一种不真实感,自己隐隐与世界脱节,泠泠不太喜欢这种感觉。
众人回过神来,有人开始感叹,玉竹姑娘琴技如神,听完一曲,身体似乎也健康了不少。
‘受激荡的灵气冲刷,有病治病,没病强身。’柑儿继续讲解。
却听得又有人感叹,都说观琴如观人,可惜玉竹姑娘生的平平。泠泠暗笑,玉竹姑娘的美貌,你们是无缘见到了。
那先前的少年也在与老者说话:“原来这就是玉竹姑娘啊,真是百闻不如一见,咦?不对,是百见不如一闻......也不对......”少年一时语塞。
老者笑道:“小子,你肯定知道的不多,我来跟你好好讲讲吧。”
玉竹姑娘初次出现是在三年前,当时正值深秋,蜀王世子受好友之邀来这里散心,意外见到了当时的玉竹姑娘。一曲《落雁平沙》,让世子惊为天人,上前与其结识,赠予她古琴,姑娘也回赠那神奇的茶水。世子对她非常喜爱,可惜玉竹姑娘来历不明,又相貌平平,不可能嫁给世子为妻,世子又不忍其为妾,只好相忘于江湖。
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,见老者说起,知者无不叹息。泠泠等人也凑到了近前,这种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非常戳小女生的心,就算是大龄青年泠泠也不能避免。
老者继续往下说:
世子成婚之后,就再也没有来见过玉竹姑娘。但世子依然很在意她,曾向外界放出狠话,不准别人打她的歪主意,所以也无人敢打扰她的生活。只是苦了玉竹姑娘,只能每逢佳节,以琴寄情,聊解相思。
每次玉竹姑娘来时,都会先在池边舀上半罐池水,放在琴旁。待一曲之后,水中就蕴含了仙灵之气,令人惊叹,正是琴可通神。
至于他们是为何知道的玉竹姑娘的行踪?他们不敢去跟踪,只能在文殊院附近布置了眼线,这当然是不方便明说的。
少年本有些活动的心思,听到有蜀王世子作保,也只好叹息一声,就此作罢。
思思和琴美各自想起自己的感情经历,不免都有些伤感。只有泠泠在感叹之余,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,但又说不出什么。
听完一场精彩的音乐会,又得知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,思思和琴美都觉得心满意足,不虚此行。见那些大佬还在闲聊,不敢与他们多接触的女孩们便想要离开。
身穿青衫的中年人又拦住了她们,沙哑的嗓音响起:“来者是客,见者是缘,茶水人人有份。”
泠泠等人听到他这么说,不敢拂人面子,也只好与众人一起站在原地等待。
有人去了一趟亭子,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瓦罐,样式普普通通。见到这个罐子,很多人露出兴奋和期待的表情。
有人拿出了一个箱子,里面整齐的码放着不少细长的小玻璃量杯,还有两个带有刻度的大玻璃量杯,全都密封着,就像是实验室的器材。用一根细细的小管子,小心地放进罐口里,轻轻一捏管子,便有水流了出来,接进了大量杯里,计有1210ml。
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样子,泠泠疑惑地看向柑儿。
百科全书*柑儿又开始了讲解:‘这是融入了灵气的水,可以喝,也可以入药,不耐久放,容易挥发。’
摆弄量杯的人先分出整整一半到另一个大量杯里,这是要送往蜀王府的,不可擅动。
再分出数个小份到细长的玻璃量杯里,每份5ml,送给了未知身份的人。剩下的将由那些大佬瓜分,他们每人能拿到约60ml。
那个少年见分给他的也是5ml的,不禁有些皱眉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还是忍住了。
泠泠还有些犹豫,思思已经大大咧咧地接过了她的那份。
思思仔细盯着这透明的液体,不知在想什么。她拔开塞子嗅了嗅,顿时眼前一亮,然后毫不犹豫的......喝了......
“啧......”思思咋咋嘴,做出评价:“闻着有点香,入口怎么没味,一般般吧。”
许多人震惊地看着她,有人痛心疾首,直道暴殄天物。
青衫男子哭笑不得,只好特意提醒她们别把另外两支也这么喝了。说出了一种普通的用法:泡一壶茶,然后滴入其中,就能极大提升这壶茶的品质。
思思听罢,颇为懊悔。
泠泠上前接过小小的量杯,谢过众人,然后带着她们告辞离去。
走了很远,出了文殊院之后,自忖应该不会有人听到,泠泠说道:“思思,想不到你挺聪明的嘛。”
思思疑惑地看着她,品出味的思思有些不满:“什么话呀,难道我以前不聪明吗?”
泠泠嘴角一抽,满头黑线:“不是......算了,当我没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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